螯合劑和有機酸對商陸修復鎘砷污染農田的影響
摘 要：基于利用植物提高Cd和As復合污染農田修復效率的目標，通過大田試驗方法探究了乙二胺四乙酸（EDTA）、皂素（SAP）、檸檬酸（CA）和蘋果酸（MA）對商陸萃取農田土壤Cd和As的影響。結果表明，施用4種不同螯合劑和有機酸對商陸的生長沒有產生不利影響，且可以顯著影響商陸對土壤Cd和As的吸收積累。與對照組相比，EDTA、SAP、CA和MA處理60 d后導致商陸葉片Cd含量分別提高116.4%、55.0%、81.5%和109.9%，商陸地上部Cd積累量提高40.4%～106.0%，商陸地上部As積累量提高15.8%～55.1%。商陸各器官Cd和As的富集系數和轉運系數也受螯合劑和有機酸施用的影響。施用EDTA、SAP、CA和MA均對商陸根際土壤Cd和As含量產生顯著作用，SAP處理對降低商陸根際土壤Cd含量的作用最顯著，而MA處理對降低商陸根際土壤As含量的作用最顯著。研究表明，EDTA、SAP、CA和MA均可以提高商陸萃取農田土壤Cd和As的效率，尤其是EDTA和MA效果更好。
關鍵詞:農田;重金屬;商陸;螯合劑;有機酸;植物修復;
Effects of chelating agents and organic acids on remediation of cadmium and arsenic
complex contaminated farmland by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ZHANG Yarui HUANG Yizong XU Feng BAO Qiongli WEI Xiangdong TIE Baiqing ZHANG
Shengnan HAN Nian HUANG Yongchun
Agro-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stitute,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Technical Centre
for Soil, Agriculture and Rural Ecology and Environment, Ministry of Ecology and Environment
College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Abstract：With a view to improving phytoextraction efficiency, field trials were conducted to assess the effects of EDTA, saponin, citric acid (CA), and malic acid (MA) on Cd and As extraction from contaminated farmland using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The chelating agents and organic acids had no negative effect on Phytolacca acinose Roxb. biomass, but could significantly affect the species’ uptake and accumulation of Cd and As. Sixty days after the application of EDTA, SAP, CA, and MA, leaf Cd concentrations increased to 116.4%, 55.0%, 81.5%, and 109.9%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 respectively. In the aboveground parts, applying both the chelating agents and organic acids improved the Cd and AS accumulation by 40.4%–106.0% and 15.8%–55.1%, respectively, relative to the control treatment. The chelating agents and organic acids differed in their influence on Cd and As bioconcentration and transfer factors in different organs of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Cadmium and As concentrations in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rhizosphere soil differed significantly between the control and EDTA, SAP, CA, and MA treatments. Saponin application most significantly reduced the Cd concentration, whereas MA application most significantly reduced the As concentration in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rhizosphere soil. The work showed that EDTA, SAP, CA, and MA could be used to enhance the extraction efficiency of Cd and As by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and that EDTA and MA were most effective in this regard.
Keyword：farmland; heavy metal; Phytolacca acinosa Roxb; chelating agent; organic acids; phytoremediation;
隨著工業和農業現代化發展，農田重金屬污染已成為日益突出的環境問題。截止2014年，我國近20%的農田暴露在Cd、As、Pb、Hg、Zn等重金屬污染下，其中Cd和As污染程度較其他重金屬更大[1]。目前人們主要采用物理、化學和生物修復技術來修復重金屬污染農田。植物萃取技術屬于生物修復中植物修復技術的一種，能有效去除土壤中重金屬。植物萃取技術的環境生態風險較低，不會引起二次污染，是一種綠色修復技術且具有成本低、易操作等優點[2]。商陸（Phytolacca acinosa Roxb）是一種多年生粗壯的草本植物，其根系發達，生物量大，對環境適應性強。利用商陸來萃取土壤重金屬的研究國內外也有報道。嚴明理等[3]研究發現，在Cd含量為65 mg·kg-1的土壤中，美洲商陸植株地上部的Cd含量超過100 mg·kg-1，達到了Cd超富集植物的標準。研究發現垂序商陸根、莖、葉中As的轉運系數均大于1[4]。由此可見，商陸對Cd和As具有較強的耐受和富集能力。
植物萃取技術因其修復速度較慢，常采用外源添加螯合劑等強化劑促進其萃取效率[5,6]。乙二胺四乙酸（EDTA）、皂素（SAP）、檸檬酸（CA）、蘋果酸（MA）是四種常見且高效的植物萃取強化劑。EDTA具有良好的活化土壤中Cd的效果，能提高Cd的生物活性，進而加快植物對Cd的提取[7]。但EDTA生態風險較大，不易被生物降解，容易引起二次污染。SAP促進植物提取重金屬的機制是在膠束增溶作用下，皂素分子上的酯基和羧基與固定態重金屬進行絡合，轉變為更易于植物根系吸收的游離態重金屬[8]。TAO等[9]在對利用中間蒼白桿菌和SAP輔助植物修復Cd和苯并芘（B[a]P）共污染土壤的研究中，發現施用SAP對東南景天的生長未產生影響，且2 g·L-1的SAP溶液對Cd和B[a]P的提取率高于清水，SAP提高了土壤中Cd和B[a]P的生物可利用性，促進了東南景天對土壤中Cd和B[a]P的吸收和積累。CA和MA是兩種最常用的低分子有機酸，主要通過降低植物根際土壤pH值活化重金屬，提高植物可利用性。CA和MA具有易被生物降解，在環境中淋濕和殘存的風險較低的優點。唐棋等[10]發現1.25 mmol·kg-1的CA促進象草植物提取Cd的效果最佳，其地上部位Cd萃取量最多達6.95 mg·株-1。Qin等[11]通過15天的批量試驗，研究了三種常見的低分子量有機酸（CA、MA和草酸）對Fe、Mn和Al氧化物的作用，以及它們對復合污染土壤中重金屬元素釋放的影響，研究發現有機酸驅動的Fe、Mn、Al的溶解對結合在這些氧化物上的As、Cr、Zn、Ni、Cu、Cd的遷移起著主要的控制作用。
目前很多強化植物修復重金屬污染農田的研究表明利用EDTA、SAP、CA和MA對植物萃取重金屬具有顯著促進效果。但目前相關研究多局限于對單一重金屬污染農田的研究，且多集中在室內進行模擬試驗。然而在重金屬土壤修復實踐中，農田土壤多為復合污染土壤。此外，在實際的田間地頭中，當地的氣候變化，土壤背景條件如水分、養分和微生物環境，植物根際與田間土壤的交互作用產生的根際環境等無法在實驗室進行完全模擬和復制，且此類復雜因素的影響無法被量化[12]。因此植物萃取技術需要廣泛地開展實地田間試驗，才能得到更好的應用。在大田試驗條件下開展螯合劑和有機酸對商陸修復Cd和As復合污染農田的研究還未見報道。本研究選取湖南省一塊Cd和As復合污染農田作為試驗田，實地開展植物萃取的大田示范試驗，研究EDTA、SAP、CA和MA強化商陸萃取土壤Cd和As的效果，為我國重金屬污染農田修復提供技術支撐。
1 材料與方法
1.1 試驗材料
試驗所用植物為商陸，商陸品種為當地田間野生品種。商陸種子購自當地農民，種子品質均勻。強化劑EDTA、SAP、CA和MA均購于北京嘉友興業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2 試驗設計
本試驗的試驗田選址為在湖南省瀏陽市蕉溪鄉常豐村沙德組一處Cd和As復合污染農田。土壤總Cd和總As含量分別為0.93 mg·kg-1和109.63 mg·kg-1，陽離子交換量為12.36 mol·kg-1，有機質含量為33.20 g·kg-1，pH值為5.39。2020年4月22日開始種植一批長勢一致的野生商陸苗，株行距為50 cm×50 cm。在商陸生長2個月后（2020年7月4日）開始進行試驗處理。共設5個不同處理：CK、EDTA、SAP、CA和MA，分別代表用等量清水、EDTA、皂素、檸檬酸和蘋果酸溶液對植物進行處理，每種處理4次重復。本試驗設置20個小區，每小區面積2 m2，共包括2株商陸，各小區隨機排列。每個處理的一個重復在一個試驗小區內進行，因此共20小區?；谇捌趯嶒炇已芯炕A及預實驗結果得知，EDTA、SAP、CA和MA均在用量為1.5 g·m-2時有較好的萃取效果，因此確定螯合劑和有機酸用量均為1.5 g·m-2，溶于500 mL水中，CK組施用等量清水。施用方式：距離商陸根部5 cm左右環繞一圈把配好的螯合劑和有機酸溶液均勻倒入根際土壤中。為探究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時間對商陸提取Cd和As的影響，處理后30 d時（2020年8月3日），對各處理的商陸果、葉、莖進行采樣。處理后60 d時（2020年9月2日）收獲商陸。
1.3 樣品采集及指標測定
2020年8月3日在每個小區隨機選取1~2株長勢均勻的商陸進行莖、葉和果實采樣；9月2日進行整株采樣，此外采集商陸的根際土壤。根際土壤采集方式為：挖出整株商陸，在其根際范圍采集8~10個點的土壤混合在一起，放入自封袋中保存。
用去離子水沖洗干凈植物樣品，分不同部位將植物樣品裝入牛皮紙袋，放入烘箱。將烘箱溫度設為105℃，進行殺青處理30 min，再將烘箱溫度設置為75℃進行烘干，直到植物樣品恒質量。在烘干過程中進行稱重以驗證最終達到恒重狀態。用萬能粉碎機粉碎烘干至恒重的植物樣品，裝入自封袋保存。植物樣品需要經過消解，消解方法為：稱取0.25 g植物樣品，加入HNO3/HClO4=4:1（體積比）的聯合消解液，放置在消解爐中消煮。用去離子水將消解后的樣品進行定容，定容體積為25 mL，定容后的樣品裝入小白瓶保存。植物樣品Cd和As含量的測定采用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儀（ICP-MS）進行測定。
將土壤樣品放在陰涼通風處，進行自然風干，而后采用0.15 mm尼龍篩進行過篩，裝入自封袋保存備用。土壤樣品也需要消解，消解方法為稱取0.25 g土壤樣品，加入王水[HCl/HNO3=3:1 (體積比)]-高氯酸消解液，剩余步驟與植物樣品消解方法相同。對土壤與植物樣品的Cd和As含量測定過程中，分別采用國家土壤標準物質（GWB 07401）和植物標準物質（GBW 07603）進行質量控制。
1.4 數據處理及統計
Cd或As積累量=各器官內Cd或As含量×各器官的干質量（g）；
轉移系數（TF）=地上部各器官Cd或As含量/根部Cd或As含量；
富集系數（BAF）=地上部各器官Cd或As含量/根際土壤中Cd或As含量；
本試驗的數據統計和差異顯著性分析采用SPSS 25.0軟件。差異顯著性（P<0.05）利用單因素方差分析（ANOVA）及兩兩比較（Duncan多重比較）方法進行檢驗。圖表利用WPS Office 2019進行繪制。
2 結果與分析
2.1 商陸生物量對EDTA、皂素、檸檬酸和蘋果酸的響應
不同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60 d時，商陸各器官生物量（以干質量計）的響應見表1，由表1知，商陸植株各部位及整株生物量均未受到EDTA、SAP、CA和MA的顯著影響（P>0.05）。由此可知，本試驗選用的螯合劑和有機酸及其施用劑量對商陸的生長沒有毒害作用。此外，由表1可得，商陸單株干重平均為1.46 kg，種植密度為1株·m-2，因此每公頃總平均生物量為14.60 t。
表1商陸各器官生物量對EDTA、SAP、CA和MA的響應
2.2 EDTA、皂素、檸檬酸和蘋果酸對商陸吸收積累和轉運Cd的影響
在不同處理下，商陸各部位Cd含量見圖1。如圖所示，商陸植株Cd含量最高的部位是葉部，Cd含量最多達9.75 mg·kg-1。在施用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30 d后（8月3日），與CK處理相比，施加EDTA、SAP、CA和MA均使得商陸地上部各器官的Cd含量顯著提高（P<0.05）。在商陸果實中，EDTA、SAP、CA和MA處理分別顯著提高Cd含量249.1%、175.8%、90.2%和174.8%（P<0.05）。在商陸葉中，施用EDTA、SAP、CA和MA使Cd含量分別比CK處理顯著增加88.0%、87.0%、28.8%和91.1%（P<0.05）。在商陸莖中，EDTA、SAP、CA和MA處理與CK處理對比Cd含量提高幅度分別是284.0%、146.8%、147.5%和338.1%（P<0.05）。與CK處理相比，商陸在經過EDTA、SAP、CA和MA處理60 d后（9月2日），果實中Cd含量顯著增幅范圍是36.2%~45.7%，葉中Cd含量分別顯著增多116.4%、55.0%、81.5%和109.9%，莖Cd含量最多提高了120.1%（MA），根中Cd含量增幅分別是79.5%、53.3%、67.2%和58.4%（P<0.05）。SAP、CA和MA處理下，處理時間為60 d均比處理時間為30 d莖中Cd含量有顯著提升（P<0.001，P<0.01，P<0.001和P<0.05）。與處理30 d相比，處理后60 d后，CA處理使商陸地上部（果、葉和莖）Cd含量分別提高了22.3%，EDTA、SAP和MA處理下商陸地上部Cd含量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表2為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60 d對商陸Cd積累量的影響。從表2可以看出，葉部是商陸積累Cd的主要器官。與CK 相比，EDTA、SAP、CA和MA分別對商陸Cd積累量產生了不同影響。MA處理使商陸根和莖中Cd積累量分別顯著增加了92.2%和226.9%。而EDTA使葉中Cd積累量顯著增加了30.4%~86.4%，SAP使果中Cd積累量顯著增加了25.2%。與CK相比，EDTA、SAP、CA和MA處理分別使商陸地上部Cd積累量提高67.1%、62.8%、40.4%和106.0%，其中MA的提高幅度最大。
表2 EDTA、SAP、CA和MA對商陸植株積累Cd的影響
各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60 d時商陸各部位Cd富集系數見圖2。與CK處理對比，EDTA和 CA處理分別顯著提高了商陸葉的Cd富集系數53.6%和62.0%，和根的Cd富集系數28.0%和31.8%。而SAP對商陸莖的Cd富集系數有顯著增加效果，增幅為67.0%（P<0.05）。
表3為EDTA、SAP、CA和MA處理60 d時，商陸Cd轉運系數的響應。與對照組CK相比，CA處理對商陸莖到葉的Cd轉運系數具有顯著增加效果，增幅達到76.4%，使TF莖-葉達到4.48（P<0.05）。
2.3 EDTA、皂素、檸檬酸和蘋果酸對商陸吸收積累和轉運As的影響
在Cd和As復合污染的土壤中，施用4種螯合劑和有機酸不僅提高了商陸植株體內Cd含量，對As含量也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圖3）。在EDTA、SAP、CA和MA處理30 d時，與CK處理相比，施用EDTA和MA顯著提升商陸莖As含量29.0%和73.6%（P<0.05）。除SAP外，EDTA、CA和MA處理均比對照組顯著提高商陸葉中As含量，增幅范圍是31.9%~34.9%（P<0.05）。在商陸果實中，MA處理對As含量具有顯著提高作用，使果實中As含量是CK處理的1.64倍（P<0.05），其他3種處理（EDTA、SAP和CA）對果As含量影響均不顯著（P>0.05）。EDTA、SAP、CA和MA處理60 d時，施用EDTA、SAP、CA和MA對商陸根中As含量的提高效果均顯著，增幅分別是40.6%、18.0%、17.0%和32.8%（P<0.05）。EDTA和MA分別使莖中As含量顯著增加28.0%和72.0%，而EDTA、CA和MA 分別使葉中As含量顯著增加30.9%、32.7%和34.5%，MA使果中As含量顯著增加64.7%（P<0.05）。除了果中As含量，所有處理的60 d處理時間均比30 d處理時間使得商陸莖、葉中的As含量均有顯著的提高（P<0.001~P<0.05）。與施加處理30 d相比，處理后60 d，各處理下的商陸地上部的As含量均有明顯提升，地上部As含量分別是施加處理30 d的1.87倍（CK）、2.84倍（EDTA）、2.14倍（SAP）、3.12倍（CA）和2.61倍（MA）。
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60 d后，商陸植株As積累量的變化見表4，根和葉是商陸積累As的主要部位，整株商陸As積累量最高達982.48 μg·株-1。四種螯合劑和有機酸中，MA處理對商陸各部位As積累量的提高效果最顯著，與CK處理相比As積累量分別增加60.8%（根）、157.9%（莖）、18.9%（葉）和18.6%（果）（P<0.05）。EDTA、SAP、CA和MA對地上部As積累量分別提高了18.5%、23.4%、15.8%和55.1%。
EDTA、SAP、CA和MA處理60 d對商陸各部位As富集系數的響應見圖4。由圖4可知，MA處理對提高商陸各器官的As富集系數作用均顯著，相比CK組的增幅分別是53.9%（根）、72.5%（莖）、22.4%（葉）和87.9%（果）（P<0.05）。此外，EDTA處理也能顯著提高根和果的As富集系數，增幅分別為60.0%和81.0%（P<0.05），其他處理無顯著影響（P>0.05）。
表5為螯合劑和有機酸處理60 d對商陸植株轉運As的影響。由表5可知，在MA處理下，商陸葉到果的As轉運系數（TF根-莖）與比CK組顯著增加了68.0%（P<0.05）。
2.4 EDTA、皂素、檸檬酸和蘋果酸施用對根際土壤總Cd和總As含量的影響
商陸根際土壤中總Cd和總As含量對施用不同螯合劑和有機酸60 d的響應如圖5。由圖5可知，EDTA、SAP、CA和MA均能顯著降低商陸根際土壤中的Cd和As含量。其中，SAP處理對商陸根際土壤中總Cd含量降低效果最顯著，與CK組相比降低了24.2%；MA處理對總As含量降低效果最顯著，比對照組降低了13.0%（P<0.05）。
3 討論
植物生物量是影響植物提取重金屬效率的關鍵因素之一[13]。植物根部從土壤中吸收重金屬后，通過木質部轉運到地上部，而后在地上各器官富集。通過整株收獲植物并進行無害化處理，即可實現去除土壤中的重金屬。在同等條件下，生物量越大的植物，其植株體內積累的重金屬含量越多。因此種植高生物量的重金屬富集植物能去除農田中更多重金屬[14]。本研究選取了生物量較大的商陸作為萃取植物，在本試驗中，成熟期商陸單株干重最高達到1.60 kg，能最大提取Cd和As的含量分別達6511.17 μg·株-1和982.48 μg·株-1。同時，EDTA、SAP、CA和MA沒有對商陸生長產生抑制作用，這與韓廿等[15]的研究結果相一致。由此證明本研究所選取的螯合劑和有機酸及其施用劑量不會對商陸生長產生不利影響，而且商陸在螯合劑和有機酸的強化下，能積累更多Cd和As。
土壤中重金屬的生物有效性是影響植物萃取效率的另一個重要因素[16]。本研究中，施用EDTA、SAP、CA和MA后，商陸地上部Cd、As含量及積累量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同時土壤中Cd、As含量有相應降低。這是因為施用螯合劑和有機酸能活化重金屬，提高其生物有效性，從而使商陸根系吸收土壤中更多的Cd和As，再通過轉運和轉化使植物根、莖和葉富集更多的重金屬。Han等[17]利用EDTA強化龍葵提取土壤Cd和Pb的試驗中，發現EDTA等強化劑可顯著提高龍葵對土壤Cd和Pb的吸收積累。楊樹深等[18]的研究發現，施用EDTA顯著地提高了蜈蚣草體內Cd和Pb的含量，蜈蚣草羽葉中的Cd的含量在潮土與潮褐土中分別為對照的9.16和2.40倍，Pb含量分別為對照的33.9和5.97倍，說明EDTA大大促進了蜈蚣草對土壤Cd和Pb的吸收積累，這是因為施用EDTA后可顯著地提高土壤中Cd和Pb的可交換態含量。
SAP是一種天然表面活性劑，毒性較低，具有較短的半衰期。本研究發現施用SAP顯著地降低商陸根際土壤中的Cd和As含量，這可能是由于SAP可以利用膠束增容作用活化土壤中的Cd和As，提高它們的溶解度，從而更易于被商陸根系所吸收[16]。Tao等[9]發現添加SAP能使東南景天根際土壤中的Cd含量顯著降低，其降幅達40.9%，原因是添加SAP顯著提高了土壤Cd的生物有效性，從而提高了東南景天對Cd的吸收積累。CA和MA是植物常見的根系分泌物，本研究發現施用CA和MA可顯著地提高商陸對土壤Cd和As的萃取效率，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是施用CA和MA可降低土壤的pH值，促進吸附于土壤顆粒上的Cd和As進入液相，轉為植物根系可吸收利用的形態[19]。二是CA和MA可以與Cd和As形成穩定的配合物并將其隔離到液泡中，因此CA和MA是通過參與重金屬的運輸和胞內解毒而提高植物富集Cd和As的能力[20]。Olaronke等[21]發現CA比MA處理更有利于土壤As的移動，這跟我們的結果不一樣。本試驗得出MA和EDTA強化商陸萃取土壤Cd和As的效果比SAP和CA更好，這可能是由于施用螯合劑和有機酸后受到不同的商陸根際微生物環境的影響，且大田試驗的環境條件極為復雜多變，很多因素不可控，因此導致SAP和CA的強化效果不穩定，因此還需要進行大量的實驗來驗證[16]。
本文的研究結果發現，商陸根系粗壯發達，生物量較大，其葉部積累Cd量較多，而根、葉和莖部積累As量較多。施用螯合劑和有機酸后可顯著地提高商陸對Cd和As的吸收積累，降低商陸根際土壤中的Cd、As含量，因此采用EDTA、SAP、CA和MA強化商陸萃取土壤Cd和As是一種比較有潛力的修復方式之一。修復成本主要包括強化劑費用和田間管理人工費。EDTA、SAP、CA和MA試劑的價格分別約為1.8元·g-1, 2.2 元·g-1，0.36 元·g-1和0.45 元·g-1。因此每畝所需的EDTA、SAP、CA和MA試劑費用分別約為1750 元，2200 元，360元和450 元。但是，螯合劑和有機酸的施用量、施用方式、對周邊環境影響以及它們的長期施用效果保持等問題還需要以后進一步研究。
4 結論
（1）EDTA、皂素（SAP）、檸檬酸（CA）和蘋果酸（MA）均可提高商陸對土壤中Cd和As的萃取效率，綜合來看，MA和EDTA的強化效果比SAP和CA更好。MA處理使商陸地上部Cd和As積累量比對照處理分別提高106.0%和55.1%，EDTA處理使商陸地上部Cd和As積累量比對照處理分別提高67.1%和18.5%。
（2） EDTA、SAP、CA和MA 均能使商陸根際土壤中總Cd和總As含量顯著降低，SAP處理使商陸根際土壤總Cd含量比對照處理降低了24.2%；MA處理使總As含量降低了13.0%。
參考文獻
[1] 黃益宗, 郝曉偉, 雷鳴, 等. 重金屬污染土壤修復技術及其修復實踐[J]. 農業環境科學學報, 2013, 32(3): 409-417. HUANG Y Z, HAO X W, LEI M, et al. The remediation technology and remediation practice of heavy metals-contaminated soil[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3, 32(3): 409-417.
[2] 胡亞虎, 魏樹和, 周啟星. 螯合劑在重金屬污染土壤植物修復中的應用研究進展[J]. 農業環境科學學報, 2010, 29(11): 2055-2063. HU Y H, WEI S H, ZHOU Q X. Application of chelator in phytoremediation of heavy metals contaminated soils：A review[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0, 29(11): 2055-2063.
[3] 嚴明理, 劉麗莉, 王海華, 等. 3種植物對紅壤中鎘的富集特性研究[J]. 農業環境科學學報, 2009, 28(1): 72-77. YAN M L, LIU L L, WANG H H, et al. Accumul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cadmium for three plants in red soil[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09, 28(1): 72-77.
[4] XU X X, ZHANG S R, XIE S S, et al. Effect of cadmium stress on growth response and accumul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Phytolacca americana L. [J]. Southwest China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2012, 25(4): 1358-1362.
[5] HUANG J W, CHEN J, BERTI W R, et al. Phytoremediation of lead-contaminated soils: Role of synthetic chelates in lead phytoextraction[J].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1997, 31(3): 800-805.
[6] EPSTEIN A L, GUSSMAN C D, BLAYLOCK M J, et al. EDTA and Pb-EDTA accumulation in Brassica juncea grown in Pb-amended soil[J]. Plant and Soil, 1997, 208(1): 87-94.
[7] 祝方, 陳雨, 劉文慶. 螯合劑對用芥菜型油菜修復Cd污染土壤Cd形態轉化的影響[J]. 能源環境保護, 2013, 27(1): 25-28. ZHU F, CHEN Y, LIU W Q. The effect of chelator on distribution of cadmium from contaminated soil by Brassica juncea L.[J]. Energy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2013, 27(1): 220-228.
[8] MAITY J P, HUANG Y M, FAN C W, et al. Evaluation of remediation process with soapberry derived saponin for removal of heavy metals from contaminated soils in Hai-Pu, Taiwan[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s, 2013, 25(6): 1180-1185.
[9] TAO Q, LI J X, LIU Y K, et al. Ochrobactrum intermedium and saponin assisted phytoremediation of Cd and B[a]P co-contaminated soil by Cd-hyperaccumulator Sedum alfredii[J]. Chemosphere, 2020, 245: 125547.
[10] 唐棋, 伍港繁, 辜嬌峰, 等.檸檬酸及刈割強化象草修復鎘污染土壤的效應[J].環境科學, 2022, 43(9): 4810-4819. TANG Q, WU G F, GU J F, et al. Effect of citric acid and mowing on enhancing the remediation of cadmium contaminated soil by napier grass (Pennisetum purpureum Schum)[J].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22, 43(9): 4810-4819.
[11] QIN J, ENYA O, LIN C. Dynamics of Fe, Mn, and Al liberated from contaminated soil by low-molecular-weight organic acids and their effects on the release of soil-borne trace elements[J]. Applied Sciences. 2018, 8(12): 2444.
[12] ROBINSON B H, ANDERSON C W N, DICKINSON N M. Phytoextraction: Where’s the action?[J]. Journal of Geochemical Exploration, 2015, 151: 34-40.
[13] SHEORAN V, SHEORAN A S, POONIA P. Factors affecting phytoextraction: A review[J]. Pedosphere, 2016, 26(2): 148-166.
[14] JOAO P, INES L, PEDRO P, et al. The effects of exogenous plant growth regulators in the phytoextraction of heavy metals[J]. Chemosphere, 2008, 71(1): 66-73.
[15] 韓廿, 黃益宗, 魏祥東, 等. 螯合劑對油葵修復Cd砷復合污染土壤的影響[J]. 農業環境科學學報, 2019, 38(8)：1891-1900. HAN N, HUANG Y Z, WEI X D, et al. Effect of chelating agents on remediation of cadmium and arsenic complex contaminated soil using oil sunflower[J]. Journal of Agro-Environment Science, 2019, 38(8): 1891-1900.
[16] 張雅睿, 黃益宗, 保瓊莉, 等. 不同螯合劑和有機酸對蒼耳修復鎘砷復合污染土壤的影響[J]. 環境科學, 2022, 43(8): 4292-4300. ZHANG Y R, HUANG Y Z, BAO Q L, et al. Effect of chelating agents and organic acids on remediation of cadmium and arsenic complex contaminated soil using Xanthium sibiricum[J].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19, 38(8): 1891-1900.
[17] HAN R, DAI H P, IRENA T, et al. Aqueous extracts from the selected hyperaccumulators used as soil additives significantly improve accumulation capacity of Solanum nigrum L. for Cd and Pb[J]. Journal of Hazardous Materials, 2020, 394: 122553.
[18] 楊樹深, 楊軍, 楊俊興, 等. 土壤添加劑對蜈蚣草吸收轉運鉛、鎘的影響[J]. 生態學雜志, 2017, 36(6): 1650-1657. YANG S S, YANG J, YANG J X, et al. Effects of soil additives on the uptake and translocation of lead and cadmium by Pteris vittata L[J]. Chinese Journal of Ecology, 2017, 36(6): 1650-1657.
[19] MONTIEL R M M, MADEJON E, MADEJON P. Effect of heavy metals and organic matter on root exudates (low molecular weight organic acids) of herbaceous species: an assessment in sand and soil conditions under different levels of contamination[J].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2016, 216: 273-281.
[20] LI X, MA H, LI L, et al. Subcellular distribution, chemical forms and physiological responses involved in cadmium tolerance and detoxification in Agrocybe aegerita[J]. Ecotoxicology and Environmental Safety, 2019, 171: 66-74.
[21] ONIRETIOO, LINC X, QIN J H. Combined effects of low- molecular-weight organic acids on mobiliza
tion of arsenic and lead from multi- contaminated soils[J]. Chemosphere, 2017, 170: 161-1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