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玄府理論探討中醫針藥結合治療化療所致周圍神經病變
摘 要：“玄府”首載于《黃帝內經》,經劉完素等醫家傳承與創新逐步發展成具有中醫原創性的理論體系，其在認識疾病與指導治療上具有重要意義?；熕轮車窠洸∽?CIPN)是一種病位在皮部的化療常見的不良反應，其病因病機與玄府理論密切相關。本文從玄府理論與CIPN的關系出發，認為CIPN的病機主要為“玄府開闔失司”,治療上應聯合應用中藥內服與針刺外治，從溫經開玄、祛瘀通玄、補虛固玄辨證施治，達到恢復玄府正常開闔的目的?；谛碚撝笇R床應用內治法與外治法相結合的中醫治療，為診治CIPN提供思路。
關鍵詞:玄府理論; 化療所致周圍神經病變;痹證;不仁;針藥結合;內外治法結合;玄府開闔;
Discussion on Treatment of Chemotherapy-induced Peripheral Neuropathy with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and Medicinal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ased on Xuanfu Theory
LIU Xin-qi HE Jun-yi FENG Li TIAN Ai-ping YIN Yu-kun JIANG Zheng-long LIU Li-xing HU Xin-
ui DU Ning
National Cancer Center/National Cancer Clinical Medical Research Center/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Chinese Medicine ,Cancer Hospital,Chinese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
Abstract：Xuanfu(sweat pore) was first recorded in the Huangdi Neijing(The Yellow Emperor's Inner Classic), and gradually developed into a theoretical system with original Chinese medicine through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by physicians such as Liu Wansu. It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in understanding diseases and guiding treatment. Chemotherapy-induced peripheral neuropathy(CIPN) is a common adverse reaction of chemotherapy located in the skin. Its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ar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Xuanfu theory. Based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Xuanfu theory and CIPN, this article believes that the main pathogenesis of CIPN is “opening and closing of sweat pores are out of control". Treatment should be combined with internal administr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external acupuncture, from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warming meridians and opening sweat pores, clearing blood stasis and unblocking the pores, and reinforcing deficiency and consolidating the pores, in order to restore the normal opening and closing of Xuanfu. Xuanfu theory is used to guide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TCM treatment combining internal and external therapies, providing ideas for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CIPN.
Keyword：Xuanfu theory; CIPN; impediment syndrome; loss of sensory function;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and medicinals; combination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therapies; opening and closing of Xuanfu;
化療所致周圍神經病變(CIPN)是指化療藥物毒性導致的周圍神經病變，其主要表現為四肢遠端對稱性感覺減退或異常、麻木、疼痛，更有甚者可出現肢體運動障礙或肌肉萎縮[1],文獻報道的發生率為30%～68.1%[2]。CIPN會降低患者生活質量，進而導致患者對化療產生抵觸心理甚至放棄化療，嚴重影響抗腫瘤療效。西醫關于 CIPN 的發病機制目前尚不清楚，主要采用營養神經、抗氧化等方式為主進行治療，但臨床療效欠佳。CIPN病位在皮部，在中醫學中可歸于“不仁”“痹證”等范疇，中醫治療此類疾病歷史悠久，療效確切?！靶痹从凇饵S帝內經》,后經歷代醫家不斷發展，逐漸成為一套較為完善的理論，被廣泛應用于中醫臨床且收效甚佳[3],為中醫認識及治療CIPN提供了思路與方法。
1 玄府理論簡介
玄府理論濫觴于《黃帝內經》,《素問·水熱穴論》有云： “所謂玄府者，汗空也?！闭J為玄府即汗孔。金元時期醫家劉完素在此基礎上對玄府理論進行了極具創造性的開拓，其從狹義與廣義兩方面對玄府的概念進行了闡述，并對玄府的功能提出了新的見解。劉完素所著《素問玄機原病式》[4] 記載：“然皮膚之汗孔者，謂泄氣液之孔竅也……一名玄府者，謂玄微府也?！贝藶椤拔⑿边@一理論概念之首創，亦為狹義玄府之界說，此外劉完素提出玄府“無物不有”,就人體而言所有組織、器官，如“臟腑、皮毛、肌肉、筋膜、骨髓、爪牙”等皆有玄府存在，人體以外的“世之萬物”也盡有玄府，此乃劉完素從中醫整體觀出發對廣義玄府的認識。劉完素還指出，上述諸多玄府“乃氣出入升降之道路門戶也”,“……玄府閉密而致氣液、血脈、榮衛、精神不能升降出入故也。各隨郁結微甚，而察病之輕重也”,可見劉完素認為玄府作為一種普遍存在的微觀結構服務于氣血、津液、榮衛、精神等生命物質出入升降是其主要功能，因此維持玄府開闔有度是保證人體正常生命活動的必要條件。
亦有現代醫家指出，玄府作為生命物質運行的通道具有流通氣液、滲灌氣血、運轉神機等功能[5]。玄府開闔有度則氣血運行宣暢，神機出入無阻而陰陽平衡，肌體功能正常；玄府開闔失司則氣血運行艱澀，神機臃滯而陰陽失衡，百病由生。臨床上玄府致病以“開闔失司”為主[6],外感六淫邪氣，內生痰瘀之邪以及氣血虧虛等因素均可造成玄府開闔失司；玄府開闔失司，也會使氣血津液輸布不暢引發代謝障礙，如此循環加重病情。
2 從玄府理論認識CIPN
CIPN病位在皮部，與中醫學中“不仁”“痹證”等高度相似?！端貑枴け哉摗吩唬骸捌洳煌床蝗收?，病久入深，榮衛之行澀，經絡時疏，故不通。皮膚不營，故為不仁?！笨梢姽糯t家已認識到“不仁”“痹證”的發生主要是由氣血津液輸布不暢，痹阻脈絡，進而肢體筋脈失于濡養以致發病，這也與大部分腫瘤化療患者素體虧虛，內有癌腫，氣血津液運行艱澀導致筋脈肌膚失養的臨床實際相符合，且化療藥物本就多為峻烈攻伐之品，極易耗損人體氣血，使正氣愈加虧虛，形成惡性循環。玄府作為運行氣血、津液等物質的重要結構，在CIPN的發病過程中至關重要，各種原因造成的玄府開闔失司均會引起本病的發生。
2.1 寒邪侵襲，玄府郁閉
《素問·調經論》曰：“腠理閉塞，玄府不通，衛氣不得泄越?！盋IPN早期多因稟賦不足，寒邪客于肌表，造成玄府郁閉而發。皮膚乃人身之藩籬，營衛循行之地，寒邪易傷陽氣，若有寒邪侵襲則先犯衛氣，衛氣受損，營衛失和，運行不暢，造成玄府郁閉。玄府郁閉加之寒性凝滯氣血津液難以正常輸布，衛氣運行受阻，肌膚腠理失于濡養而??；同時寒性收引使正氣祛邪無門，留邪于內，正邪相搏于肌表出現手足發涼，麻木，感覺減退等現象。
2.2 久病成瘀，玄府瘀滯
CIPN的臨床癥狀多與化療藥物劑量的累積成正相關[7],多數患者病程較久，其玄府郁閉所造成的氣血津液等精微物質輸布不暢，也會加劇玄府郁閉，形成惡性循環。氣血運行受阻日久，會產生新的病理因素，津聚成痰，血滯為瘀，痰瘀內停，瘀滯玄府，引發疼痛等癥加重，如此互為因果，相互影響。疾病后期，痰瘀互結，阻滯絡脈，符合“久病成瘀，久病入絡”的觀點，絡脈痹阻，影響臟腑正常生理功能，使氣血運行遲滯，日久成瘀，玄府瘀滯，導致病情愈發嚴重。
2.3 氣血虧虛，玄府不固
CIPN患者多素體虧虛，邪氣與衛氣相抗加之化療藥毒攻伐，不斷耗損脾胃中焦之氣，使氣血生化無源，形成氣血虧虛之證?！鹅`樞·本藏》謂：“衛氣者……司開闔者也?！毙l氣主司開闔，皮毛玄府之開闔亦受衛氣調節，氣血虧虛則衛氣虛衰，玄府失司，腠理不密，衛氣外泄，無力御邪，外感之邪易入而起病。若病情纏綿會出現“開泄不閉”的病理狀態[8],使正氣易泄，氣血損耗愈甚，且外感之邪更易從不固之玄府進入肌體，加劇正虛邪盛之勢，繼而病情反復。同時氣血虧虛，無力運行氣血也會造成氣血運行艱澀，無法濡養肌膚，加重CIPN的癥狀。
3 從玄府理論治療CIPN
玄府開闔失司導致CIPN發病，也影響CIPN病理狀態，故使玄府恢復正常開闔功能是治療CIPN的關鍵切入點?，F從內治法與外治法兩方面進行探討。
3.1 內治法
3.1.1 溫經開玄：
稟賦不足且受寒邪侵襲使經絡不通，玄府郁閉是CIPN起病的重要原因。故治療原則應為溫經散寒，通絡開玄，在臨床中多采用當歸四逆湯類方藥治療。當歸四逆湯首見于《傷寒論》,以當歸、桂枝、芍藥、細辛、通草、甘草、大棗組成，有外散寒邪，內通經脈之功，主治營血虧虛，寒邪凝于經脈造成的“手足厥寒”,這與CIPN患者手足發涼、感覺減退的病機和臨床表現相符，故有諸多學者對其進行研究。李杳瑤等[9]將84例化療患者隨機分為單純化療的對照組42例，及在其基礎上于化療第1 d開始連續服用3 w當歸四逆湯的治療組42例，結果治療組療效明顯優于對照組。也有網絡藥理學研究表明，當歸四逆湯可能通過作用于核磷蛋白1(NPM1)、核內不均一性核糖核蛋白A1(hnRNP A1)、熱休克蛋白5(HSPA5)等靶點對核糖體RNA(rRNA)的生物發生，免疫球蛋白結合蛋白(Bip)功能激活等過程起到影響，從而產生抑制細胞凋亡，促進神經元修復等作用[10]。故在CIPN的治療中可用當歸四逆湯類方藥，發揮溫經散寒、通絡開玄的功效，恢復皮毛玄府正常生理功能。
3.1.2 祛瘀通玄：
《臨證指南醫案》提出：“經主氣，絡主血，久病血瘀?！盋IPN日久遷延，氣血輸布不暢，瘀血內生，玄府澀滯不通，引發疼痛等癥加重。按照“初病治氣，久病治血”的思想，應用活血通絡之方藥使瘀血除而玄府通，臨床常以補陽還五湯治療。補陽還五湯中桃仁、紅花、當歸、赤芍、川芎大都性溫味辛，有活血祛瘀通絡的功效。其中桃仁、紅花為活血化瘀經典藥對；川芎乃“血中之氣藥”,通行十二經絡。赤芍雖味苦微寒，卻善行血散瘀止痛。配合黃芪補氣，使氣旺而血行，助瘀祛使玄通，再輔以走竄經絡能力極強的蟲類藥地龍，引諸藥至病所，對久病成瘀，玄府瘀滯的CIPN有很好療效。朱飛波等[11]觀察補陽還五湯的臨床功效，試驗組療效確切且有效率明顯優于對照組，可見補陽還五湯治療CIPN療效較佳。孫宣等[12]指出，補陽還五湯可通過促進周圍神經損傷后神經膠質細胞恢復、改善微循環、促進神經再生及結構重建等機制對周圍神經損傷進行多靶點、多方位的修復。Meta分析認為補陽還五湯能提高CIPN患者外周神經傳導速度，可有效降低CIPN的發生率[13]。故CIPN屬久病成瘀，玄府瘀滯者可用補陽還五湯類方藥活血通絡祛瘀，使玄府通利，氣血津液等精微物質正常輸布。
3.1.3 補虛固玄：
CIPN患者內有癌腫邪實，外有藥毒攻伐，日久氣血虧虛，玄府不固，使外邪易入；衛氣失司，玄府“開泄不閉”又加劇正氣外泄，故補虛固玄方為治療CIPN日久的求本之計。應采用補益氣血，扶助正氣為治療大法，使衛氣化生充沛，營衛調和，玄府開闔如常，此亦與中醫腫瘤治療的“扶正”理論有相通之處[14]。臨床可用八珍湯類方藥治療，該方為經典方劑四物湯與四君子湯組成的復方，其中四物湯滋陰養血，四君子湯健脾益氣，兩方合用氣血雙補，正氣存于內，衛氣行于外，二者生化得源，玄府固守，開闔有度，正氣不失外邪不入；同時氣旺血行，可推動精微物質輸布，使肌膚得以潤養從而改善CIPN癥狀。張麗紅等[15]臨床發現八珍湯可顯著降低CIPN的發生率。八珍湯不但療效確切且可降低血清中IL-10水平[16],對腫瘤細胞的擴散與轉移起到抑制作用，同時提高白細胞水平[17],增強患者免疫功能。因此對于CIPN病久體虛者，可應用八珍湯類方藥，補益氣血，顧護正氣，提高肌體免疫能力，補虛以固玄。
玄府開闔失司的病因主要包括寒邪侵襲、瘀血阻滯、氣血虧虛等，針對不同病因的不同情況靈活應用中醫內治法可取得較佳療效，除上述方劑外也有文獻報道[18]陽和湯，黃芪桂枝五物湯，桃紅四物湯等可使玄府開闔有度的方劑被應用于CIPN的臨床治療中。
3.2 外治法
3.2.1 中藥外洗：
中藥外洗是指將患處浸泡于藥液中發揮熱與藥的協同作用，促進末梢血液循環與藥物的吸收，使藥物通過皮膚進入循環的同時也可直接作用于患處開通玄府而發揮藥效，正所謂 “疏其血氣，令其調達，而致和平”。臨床中多采用具有溫經散寒、祛瘀通絡功效的方藥外洗治療CIPN[19]。錢一丹[20]研究了雞血藤、桂枝、紅花為主的浸洗方對CIPN的療效，結果此方可明顯改善CIPN癥狀。有研究也證實，與單用甲鈷胺相比，聯合以紅花、赤芍、艾葉等為主的熏洗方治療在降低CIPN分級和VAS評分、提高CIPN臨床療效方面效果均顯著，該研究同時指出中藥熏洗具有經濟方便，接受度高，綠色安全等優勢[21]。
3.2.2 針刺：
針刺作為中醫學外治法中的瑰寶，近年來在治療CIPN方面逐漸受到關注。張從正[22]曰：“圣人之刺熱五十九刺，為無藥而設也。皆所以開玄府而逐邪氣?！闭J為針刺作為通利玄府的方法，可恢復玄府開闔的生理功能，將邪氣逐于體外，使氣血津液得以周流?，F代研究認為針刺能從微觀上對神經細胞的離子濃度進行雙向調節，提高神經元抗氧化能力，清除多余自由基，恢復細胞正常運作，改善周圍神經病變[18]。巫燕芬等[23]進行Meta分析后指出，足陽明胃經、手陽明大腸經是治療CIPN取穴頻率最高的經脈。閆昱江等[24]取合谷、曲池、足三里等穴位針刺治療CIPN,并與肌注B族維生素進行對比，結果針刺組明顯優于肌注組，且對肢體麻木、疼痛等感覺障礙的改善更為快速與顯著。電針是將針刺與電刺激相結合，以加強對經氣的激發效果。彭飛鼎等[25]證明與單用甲鈷胺相比，給予足陽明胃經、手陽明大腸經等經脈上的穴位電針治療對CIPN療效較佳且使疼痛閾值顯著增高。溫針灸有溫通經脈、行氣活血之效。田艷萍等[26]給予CIPN患者合谷、足三里等穴位溫針灸治療，結果提示該方法較荽樂平注射液效果顯著。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曰：“善治者治皮毛?！盋IPN病位在皮部，在其治療過程中需重視中醫外治法對皮膚玄府的直接治療作用。以針刺為代表的中醫外治法，其醫理與內治法有相通之處，正如《理瀹駢文》所言：“外治之理即內治之理，外治之藥即內治之藥，所異者法耳?！迸R床治療過程中應發揮外治法“簡、便、廉、驗”的特點與內治法聯合應用，以達到恢復玄府正常生理功能的目的。
4 典型驗案
患者張某，男，68 歲，2022年 11月 15 日初診。主訴：手足麻木、怕冷四月余?；颊?2016年 1月8日 確診為胰腺癌，2016年1月19日于當地醫院行“胰-十二指腸切除術”,術后行“吉西他濱+奧沙利鉑”化療 4個周期。2022年 5月患者復查CT,發現胰腺體部占位，考慮復發。于 2022年 6月起行“奧沙利鉑+卡培他濱”方案化療，2周期后出現手足麻木、疼痛，口服甲鈷胺后癥狀無明顯改善?？滔拢菏肿懵槟?、怕冷，時有疼痛，末端尤甚，遇寒加重，下肢乏力，食欲欠佳，夜寐一般，大便無力，小便頻數，舌黯淡、苔白，脈沉細。西醫診斷：化療所致周圍神經病變。中醫診斷：痹證(氣虛血瘀，玄府瘀滯)。治以益氣活血、祛瘀通玄為法。予補陽還五湯合烏梅丸加減。處方：黃芪20 g, 當歸12 g, 赤芍、川芎、紅花、桃仁各10 g, 地龍3 g, 烏梅15 g, 桂枝、桑枝各10 g, 花椒、黃連各3 g, 雞內金15 g, 首烏藤10 g, 炙甘草12 g。14劑。每日1劑，水煎2次，早晚分服。余藥可第3次煎煮后用于手足外洗。并配合針刺雙側合谷、曲池、血海、足三里、太沖，予得氣后平補平瀉，留針30 min, 每周2次。2022 年 12 月 1 日二診：患者訴手足麻木、怕冷較前改善，仍時有疼痛，納一般，眠可，大便可，小便次數較前減少，舌質稍紅、苔薄白，脈細。上方加水蛭、土鱉蟲各3 g, 14 劑，煎服法同前。針刺處方于初診方加雙側八風、八邪，操作方法同前。2022年12月16日三診：患者手足麻木、怕冷、疼痛癥狀明顯改善，未訴其他不適。繼予二診方14劑，針刺治療每周1次。后患者定期至門診復診，予三診方隨癥加減，病情穩定。
按語：患者胰腺癌復發，素體虧虛又為藥毒所傷，累及玄府，氣機失調，血行不暢，瘀血內生，玄府瘀滯而見諸癥。治療以益氣活血、祛瘀通玄為大法。方中黃芪甘溫，補中益氣。桂枝辛溫，溫經通脈、助陽化氣，兼以開腠理通玄府，配合當歸、赤芍使氣旺血行，活血不留瘀。桑枝通利關節，與桂枝配伍可溫經通絡。烏梅斂陰補血，花椒溫陽散寒，共奏溫復陽氣之功，少佐黃連調以免溫復過度；川芎為血中氣藥，桃仁、紅花均可活血祛瘀，使玄府之瘀滯得除，以恢復玄府正常開闔功能。雞內金消積開胃。首烏藤養血安神助眠同時祛風通絡。地龍善走竄，可直接開通玄府。炙甘草調和諸藥。外治法中針刺取合谷、太沖以開四關，給邪出路兼以調暢氣機；曲池、足三里以保健強壯，顧護正氣；血海以活血化瘀；同時囑患者三煎中藥用于手足外洗，此皆為外治開通玄府之法。二診患者手足癥狀較前改善但仍存在，故加入水蛭和土鱉蟲；針刺處方加用八風、八邪增強對局部經氣的刺激，以蟲藥及局部穴位增強通絡止痛，祛瘀通玄的功效。三診時患者手足癥狀改善明顯且無其他不適，故可定期復診，予三診方隨癥加減。
5 小結
CIPN是一種病位在皮部的化療常見的不良反應。玄府系統作為目前為止最細微的中醫藏象生理學結構，隨著對其生理功能與理論基礎的研究愈發深入，玄府理論被廣泛應用于中醫各科，尤其是治療皮部相關疾病，故運用于此。CIPN病機系由外邪侵襲，久病成瘀，氣血虧虛造成玄府開闔失司而起病，因此臨床可通過祛邪開玄、祛瘀通玄、補虛固玄來恢復玄府正常開闔功能達到治療目的，且CIPN具有病勢纏綿，病情易反復的特點，單一方法治療效果不佳，需將以針刺為代表的中醫外治法與中藥內服相結合，方能外治內養，標本兼治。但現階段以玄府理論為基礎治療CIPN的相關報道較少，今后應借鑒現代醫學手段從現代藥理學、分子生物學、微觀病機學等方面開展以玄府理論為指導的機制研究，為基于玄府理論治療CIPN的臨床應用提供循證醫學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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